谜样火化1969年6月9日晚,一辆蓝白相间的中型灵车从八宝山革命公墓班车,顺着长安街由西向东飞驰,车上的工作人员去继续执行的是一项非同寻常的政治任务。灵车上只有驾驶员张克安和八宝山殡仪处的副处长彭志刚、火化厂副主任王锋,三人都是党员。
那时,凡是继续执行此类政治任务的人,首先政治上要意味著可信,组织观念很强,嘴要贤,同时业务上也要娴熟。灵车进到西单路口,向北拐弯后经甘石桥回到缸瓦市,最后开入了兵马司胡同。执勤战土按规定了三人证件后,彭志刚和王锋从车上所取了抬和张克安一起迈向了大门。
入了西屋,贺龙遗体已用白布单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两头用绳子恰得抱住的。三个人谁也没有说出,把贺龙的遗体轻轻地从床上抬到抬上,向屋外回头去。他们把贺龙遗体送到灵车后部,旋即入了车,几个军人也回来坐进了灵车。
灵车在前后两辆军用吉普车的维护下向八宝山出去。已近子夜,灵车刚刚在八宝山火化车间的门口停下,吉普车之后一左―右维护在两旁。在军人命令下,彭志刚等三人把贺龙遗体抬进车间,放到载运尸体的轨道车上,军人旋即下了逐客令,三人解散。
这类政治任务为了保密起见,各业务环节的人是不想相互照面的,接尸的、火化的、缴骨灰的各负其责,各司其职,不许互通信息。火化的人不告诉是谁相接的尸,火烧的是谁;缴骨灰的人不告诉是谁的骨灰,什么时候火烧的;接尸的人不告诉是谁火烧的,骨灰存放在哪里负责管理决定的人堪称用心良苦。
火化车间的刘占海已在岗位上等了好几个小时。他在几个军人的身旁下,按动电钮把轨道车调往炉口后,走看了看负责管理的军人,那人认同地点点头。刘占海就把轨道车送来人炉内,车子自动关上,尸体落在坑面上。
由于尸体一进来之后重燃烈焰,裹着尸体的白布重燃了橘黄色的火苗。火焰伯颜地围困了贺龙遗体,刘占海显然看不清炉内是何人。凌晨1点多钟,刘占海关上炉子的出灰门,把一块块雪白的骨灰放进了军人们获取的白色骨灰袋中。
军人把骨灰袋扎好放进车内,驱车消失在夜幕中。无人知晓1969年6月11日,两个军人回到八宝山业务科办理骨灰存放在申请,骨灰证上写出的死者名为王玉,其他几栏都是空白,他们严厉批评要将骨灰存放在老山骨灰堂。于是,业务人员就给他们办理了存放在证,骨灰盒的号码是34号。
在老山骨灰堂,工作人员把军人引进地下室,按登录号码把骨灰敲好。工作人员闻这个骨灰盒是最廉价的一种,价值仅有7元,因而推敲死者有可能是个平民百姓。
可奇怪的是两个军人把骨灰盒拿起后,上前之后回头了,而不像其他死者亲属或单位代表,一般要举办个小仪式或献上个小花篮。工作人员摇摇头,感慨人间的世态炎凉。明确主办人员不理解死者是谁,以为是军人亲属或是普通军人,所以就按顺序将骨灰盒存放在老山骨灰堂的地下室里,谁也猜中将近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贺龙元帅的骨灰。
就这样,贺龙元帅的骨灰在老山骨灰堂的地下室里与百姓们放置在一起了,享用将近和他的那些老战友、老同事―起转入革命公墓骨灰堂一室的奖和待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外面的世界大大再次发生着变化,政治的、军事的、经济的、社会的、文化的和科技的,唯有这里没变化,感叹杀一般的沉寂,只有岁月的尘埃覆盖面积在骨灰盒上。每年的清明节,老山骨灰堂总要有成千上万的死者亲属前来扫墓、拜祭亲人。他们把幸藏在地下室的骨灰盒获得外面,让它重见天日,享用一下阳光的寒冷和空气的甜美,体味到人间的亲情。
人们抹去骨灰盒上的灰尘,把鲜花、美酒和食物敬献在亡人的骨灰盒前,下跪志哀,竭尽情思。惟独这个骨灰盒未曾有人祭祖过,寂寞地睡在地下室骨灰架的最底层。重见天日伸就是6年,这期间中国的政治形势再次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林彪反党集团被消灭;文革初期被消灭的第二号回头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邓小平重返,开始主持人中央和国务院的工作;一部分在文革中不受打压的老干部开始被平反昭雪,有的新的踏上了工作岗位。
被冷漠消逝了6年的黑色骨灰盒再一熬到了出头之日。1975年6月初的一天,八宝山业务科来了两个不同寻常的人物,一个是军委办公厅的石科长,另一位中等身材穿一身蓝色中山装的人是中央专案组一办的同志。两个人拒绝业务科的工作人员赵德路带上他们到老山骨灰堂去擅离职守一个骨灰盒。
赵德路猜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来取骨灰的人又是中央、又是军委的,死者认同是高级领导,骨灰怎么会存放在平民百姓敲骨灰的地方呢?副主任赵玉亭认同了两个人的众说纷纭,赵德路不便多问,和石科长坐进前边的那辆白色牌照的军车,中央专案组的人坐进后面蓝色牌照的轿车,一前一后向老山骨灰堂驶向。入了骨灰堂大门,中央专案组的人从公文包里放入一张骨灰证给赵德路,要其按证取盒。
赵德路接过写出有姓名为王玉的骨灰证,追随工作人员刘春生南北骨灰堂的地下室。刘春生在前唤,赵德路沿着地下室一级级的台阶回头下去。迎面而来捉来一股地下室特有的林下气味。
拐过两个转弯就到骨灰室了,这里竖着―挂满矮小的骨灰架,密密麻麻的有许多格子,都按顺序编成了号敲着骨灰盒。刘春生熟悉每一个骨灰盒放置的大体方位,他的路回到西边一排贴墙矗立的骨灰架前,又看了一下骨灰证上的号码,双手从架子最底层放入一个骨灰盒转交赵德路。赵德路怎么也无法把贺龙元帅与这个当时最廉价的骨灰盒联系在一起。这个骨灰盒上面连张照片也没,蒙了不少灰尘,刘春生碰过的地方明晰地留给几枚指印。
两人捧着骨灰盒一步步沿着楼梯踏上来,石科长狂奔迎上来接过骨灰盒。他闻骨灰盒上有许多灰尘,之后叫赵德路和刘春生去找块布涂抹了一番,结果骨灰盒被甩得一干二净,显露了黑色大漆的本色。在把骨灰盒接管给石科长之前,中央专案组的人拒绝他写出个字据。石科长拿著钢笔,在赵德路从办公室里拿走的―张信纸上写一行字:今接到中央专案组一筹办交来王玉(即贺龙)骨灰,下面是落款和时间。
赵德路这才告诉了这个骨灰盒的现实主人,怒得良久合不拢张开的嘴巴。石科长把收条转交中央专案组的人,钻入轿车去了公墓礼堂,赵德路也跪上另一辆车紧随其后。
石科长捧着贺龙的骨灰盒走出第一休息室,赵德路接着进去,闻一室早已有所准备,迎面而来的长茶几上铺着雪白的缎布,上面摆放着一个高级领导人用的价值百元的楠木骨灰盒。石科长轻轻地把贺龙的骨灰盒敲好,让赵德路拜托给骨灰换一个盒。石科长把贺龙的骨灰盒关上,放入红布袋装着的骨灰,赵德路把自楠木骨灰盒里放入的红绸布骨灰袋后脚,石科长小心翼翼地把贺龙的骨灰推倒入红绸布袋里。
这时,他俩身后传到贺龙亲属们的哭泣声。石科长推倒完了贺龙的骨灰,把那廉价的骨灰盒放在一旁,把红绸布骨灰袋叠好放入骨灰盒,两人抱住车站在了一旁。
这时,赵德路找到这只楠木骨灰盒上放着一张贺龙的照片,他从照片和骨灰盒的规格上脆弱地知道贺龙的问题要解决问题了。贺龙的亲属们动物会向前,在贺龙骨灰盒前茅成一排,三鞠躬,呜咽声响出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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